“婆婆让我享受到浓浓的母爱”

近日,记者在朋友圈看到女老师袁外莲撰文悼念自己不久前过世的婆婆,非常感人。日前,袁老师回到宜春,记者采访了她,听到了一个感人的婆媳故事。
1994年,在万载猛辉小学教书的袁外莲通过他人牵线,结识了在万载潭埠初中担任教务主任的廖树才。当年11月初,她以准儿媳的身份跨进了廖树才在农村的老家,出现在她眼前的是几间低矮、昏暗、破旧的土砖瓦房。袁外莲还没来得及和廖树才的家人打招呼,就听到耳边传来温柔的声音:“妹子啊妹子,你怎么这么不小心,受伤了也不在意?你看伤口在关节处,鞋袜摩擦着,多疼啊!”原来,当时袁外莲的脚踝处有处指甲大的擦伤,虽然她极力用裤管遮掩着,可还是被廖树才细心的妈妈发现了。廖树才的妈妈连忙让她坐下,找来半瓶茶油涂在伤口上。看着那张饱经风霜而又慈祥的脸时,一股暖流涌上袁外莲的心头。
袁外莲出生在农村,家里有20多亩地,读书时,每逢暑假,她便和家里的兄弟姐妹冒着酷暑帮助父母“双抢”。由于她抵抗力差,小腿感染了稻田皮炎,在宜春读书时治过多次,却反反复复没有痊愈过,后来蔓延到整条小腿,两条腿常年流着脓和血水,裤腿、袜子黏在上面,每天要用温水浸渍20多分钟,才能连皮带肉与裤腿和袜子分开,被套上也是血迹斑斑。尽管如此,袁外莲体恤父母不易,靠在学校参加征文比赛,挣点稿费给自己治病。就在毕业前一个月,她终于攒足了20元钱,去了原宜春地区医院,医生给她开了21天的药,她的腿才痊愈了。
袁外莲说,她表面看似坚强忍耐,其实内心非常自卑。同学们对她避而远之,她也变得越来越孤独。还有那苦不堪言的生理周期,腹胀、腰酸、头晕关节痛、痛经,折磨得她一个月只有8天舒服日子,有时还不得不请假休息。
1991年,袁外莲家中连遭不幸:全家11口人,9人病倒,爷爷过世,正在上初二的小弟得肝硬化腹水去世。此时袁外莲刚工作一年,家里的开支就指望她那点可怜的工资。病痛加上悲痛,又熬夜写稿补贴家用,袁外莲患上了失眠症和低血糖症。她白天支撑着给孩子们上课,手脚常常发抖,晕倒过几次,旁人以为她得了癫痫病。热心人介绍的几个男孩一听到她的状况,面都没见就打了退堂鼓。
袁外莲没有想到的是遇到了一位真心爱她的男孩,而且男友的妈妈对她很好,经常告诫男友说:“我们是厚道人家,人家姑娘真心喜欢你,你也要看得起她,对她好。”
为了让老人有一个幸福的晚年,婚后第二年,袁外莲与丈夫让两位老人搬来学校和他们一起生活。和公婆在一起生活的日子平静而幸福。婆婆冬天给她换上厚实柔软的新棉絮。为了解除生理周期带来的苦恼,袁外莲服用过的中药不少于两大箩筐。因为生病,她经常莫名其妙地生闷气、发脾气,60多岁的婆婆极力忍受着,任劳任怨地给她煎药。她当了班主任,总是忙到晚上10点以后才能回家。婆婆把药液滤出,等到凉了,见她还没回家,又放回锅里热着,一晚上常常要折腾四五回。而她有时困得倒头便睡,哪里顾得上喝药,婆婆得知她没按时喝药,干脆守着她把药喝完了才去睡觉。
婚后6年,袁外莲一直没有怀孕,婆婆不但没有责怪她,还时时安抚她。在医生的劝告和婆婆的支持下,袁外莲和丈夫领养了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女婴,婆婆不辞辛苦地照顾着孩子。袁外莲说:“那时我经常担心丈夫会因此离开我,毕竟婆婆是个农村老太太,传统思想肯定有的,婆婆和丈夫哪里经受得起来自旁人的压力?我自尊心强,常常哭诉是我害了他们,不如我走了让丈夫另娶。这时婆婆总是好言劝慰我,又劝我丈夫千万要忍,别刺激我。”一有亲戚为这事在婆婆耳边嘀咕,她就说:“外莲是个善良有孝心的孩子,老天不应该亏她呀!或许她命里迟得子女吧!”皇天不负有心人,婚后7年,袁外莲和丈夫爱情的结晶在亲人备受煎熬的等待中姗姗来到。
为了照看两个孩子,婆婆常常要到晚上11点才睡。有时,婆婆还会帮助袁外莲排解工作中的烦恼。起初学校没有办公室,备课、改作业、辅导孩子都在家里,教育处于叛逆期的学生更需要智慧和耐心,有时袁外莲过于急躁,会把学生叫到家里训一顿后,让他面壁思过,自己一走了之。此时,婆婆会走过去,抚摸着学生的头,亲切地说:“你老师身体不好,你别跟她过不去,她做得不对,跟我说说,我来批评她……”孩子被老人一劝一开导,就乖乖地上课去了。
袁外莲说,她跟着婆婆学会了好多做人的道理。婆婆在家门口种了两畦葱蒜,有的老师临时要拔一些,她就躲进屋里,说:“多种几畦,就是为方便老师应急的,人家看到我会不好意思的!”
去年暑假,袁外莲班上一个学生的父亲瘫痪了,家里还有3个孩子要抚养。婆婆毫不犹豫地掏出身上仅有的十几元钱给她,说:“我们虽不富裕,但他们更苦!”
袁外莲说:“婆婆让我享受着浓浓的母爱,几十年小心翼翼地呵护着我敏感而脆弱的心灵。不经意间,我永远失去了她,至今想起来我还是会悲从中来。期待来生做她健健康康的儿媳,好好地孝顺她老人家。”
(记者 徐宝金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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