加快东北地区产业结构升级
近年来，东北地区面临经济发展态势不佳致人才外流、经济发展进一步乏力、更加留不住人才等现象的恶性循环。经济振兴政策的实施、人才引进政策的扶持是帮助东北地区跳出恶性循环的重要举措。然而，东北地区过去的经验显示，振兴政策像是一把双刃剑，虽然能在短期内显著地提高经济总量，但若不深入推进供给侧结构性改革，总量的一时增长反而可能恶化产业结构，不利于经济增长质量的提升。因此，如何在新一轮东北振兴的政策利好期，利用好政策扶持与引导，在提振与拉动经济增长的同时，有效补足短板和培育新动能、提升生产效率，成为亟待深入思考的问题。
在人们对东北地区产业结构的认知中，东北地区三次产业结构比例不合理，第二产业所占比例过大，各地普遍表现为“二、三、一”的结构，且第二产业结构内部重化型、高能耗、资源型比例过高。但通过对东三省的实际数据进行分析发现，近年来黑龙江省与辽宁、吉林两省的产业发展路径有所不同。辽、吉两省的第一产业占比下降、第二产业占比先升后降，第三产业占比一直处于上升态势；而黑龙江省的第一产业则在最初几年占比下降，而后逐步回升，相反其第二产业占比则稳中略有下降。通过对东三省产业结构变动指标的测算得到，在东北地区经济增速下滑的近几年里，东三省的三次产业中，第三产业皆超前发展，产业结构得到了一定程度的高级化。
上述统计数据显示，近年来东北地区的“二、三、一”产业结构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改善。其中，黑龙江省依据自身优势——黑土地禀赋，尝试延长农业产业链，提升农业现代化水平，一定程度上实现了农业对经济增长的拉动作用。然而，总的来看，东三省当前产业结构尚未达到理想水平。在部署东北地区的现代化产业体系建设战略时，不应当一刀切。东三省虽然地域相近、历史问题相依，但是各自仍具备不同的产业结构初始状态和演进特征、不同的资源禀赋和不同的最优发展方向，应当着重考虑发展现代化第一、三产业，优化第二产业内部结构，实现地区特色优势进而赶超的可能。
第一，继续深入发展东北地区相对优势的农业，着重推进绿色农业现代化。东北平原拥有中国两大商品粮基地三江平原（黑龙江）和松嫩平原（黑龙江和吉林），农业资源禀赋深厚，粮食增产潜力巨大，具有进一步做大做强的基础。然而，由于产业化水平较低以及粮食生产的结构问题，东北地区在面对绿色有机粮食日益增大的市场需求时，供给还远远不够。为此，需要创新农业技术，加快农产品生产与物流业、互联网、人工智能等新兴技术的融合，缩短绿色有机产品的运输链条，及时满足消费者的有效需求，提高农产品在全国市场的份额。另外，加强东北地区农业的产业链和价值链开发，以“粮头食尾”“农头工尾”为指导，向食品开发类延伸、向生物加工类深入，做强绿色食品开发和加工。
第二，着眼于第二产业与一、三产业的融合发展，迸发新的活力和增长源。具有较长产业链的城市和地区通过产业间的相互融合，可以提高地区经济的韧性，对外部环境的萧条或繁荣具有更强的适应性，而产业链不够长的城市则可能在经济萧条时陷入停滞甚至衰退。东北地区应当依托优势资源禀赋，优化资源型工业内部结构，以“油头化尾”“煤头电尾”“煤头化尾”为指导，推动煤炭等采掘业进行原材料的精细化加工和深加工，延伸产业链，推动东北地区的资源型工业结构的转型升级。同时，东北地区作为老工业基地，制造业具备相对竞争优势，应当通过政策引导，寻找与高技术新兴产业融合发展的机会，结合技术创新成果，迸发新的增长动力。
第三，有效利用东三省的旅游自然资源，大力发展边境和冰雪旅游业。东三省北面毗邻俄罗斯，西连蒙古国，东接朝鲜半岛，地缘优势明显，拥有多个民族多种文化相融合的待开发旅游资源。随着朝鲜转向优先发展经济，东三省的周边环境日趋稳定，边境旅游的吸引力会显著上升。东北地区应进一步完善基础设施，加强与邻国的互联互通，降低旅游者的交通成本，营造友好的旅游氛围，从而吸引大批国外旅游者入境。同时，东三省作为我国发展冬季冰雪特色旅游的根据地，冰雪运动在东三省具备深厚的技术积淀和群众基础。随着2022年冬奥会日益临近，老百姓体验冰雪旅游的需求越来越大。因此，充分并合理利用东三省在我国这一独有的纬度特点和边境文化优势，开发一系列特色的文化之旅和冰雪之旅产品，增强东北的旅游业竞争力，必将源源不断地吸引国内外旅游者到东三省旅游度假，在未来长时间内促进东北地区旅游业的可持续增长。
当前，东北地区面临最好的时机——振兴政策的扶持、外部环境的改善，当地政府应该充分把握新一轮振兴政策的大好机遇，利用政策扶持与引导，做大做强相对优势产业，大力发展潜在优势产业，同时还要通过产业结构调整和转型，改变“单一经济结构困局”，改善不合理的产业结构现状，提高生产效率；通过加大吸引人才的补贴政策留住人才；通过改善营商环境，激发民间资本的投资热情，为人才和资本创造良好的经济软环境，利用好政策扶持和外部环境改善的窗口期，使得东北地区的经济发展可以脱离政策的托底，走上可持续的发展路径。
（本文系国家社科基金一般项目“新一轮东北振兴背景下产业转型升级的效率测算与路径研究”（17CJY025）阶段性成果）
（作者单位：吉林大学商学院、吉林省社会科学院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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