临沂市80后作家季海东回忆高考：傲气傲娇是青春

高考开考后，临沂四中考点外的陪考家长一直坚守在门口。
　　子贡一声断喝，思绪立即扯到十八年前。那时候，青春还是我的，高考那一天，我妈给我炒了个辣椒鸡蛋，卷着透油的煎饼，撅撅一个人就去考试了。
　　高考过程很顺利，唯一亮点，是我每门考试都有提前交卷，语文提前了50分钟，作文一气呵成，一字未改。我当时笃信才华，觉得非此不能展露我的锋芒，于是交卷后昂然跨出考场，走出校门，蹲在路牙子石上舔蛋卷冰淇淋。针对这一惊世骇俗的行为，老舍在一篇叫《恋》的小说里就有注解，文末跳出一段叙述，只有一句话：恋什么就死在什么上。好有道理！特别是成绩公布，我知道才考了一个专科的时候。当然，我的知己老舍同志，在《断魂枪》的题记里还有这么一句话：生命是闹着玩，事事显出如此，从前我这么想过，现在我懂得了。我就这么闹着玩的考完试，然后到兰补复读。记得很清楚，第一天晚上，我和一群同样复读的同学到沂蒙影剧院看了场电影《宝莲灯》，炸煎饼里卷的是蘑菇和鸡肉串，面渣被嘱咐多放而辣椒孜然则少放。这一年，我曾被寄予厚望，也有晚自习翘课参加同学生日派对，回教室坐最后一排吐到满地狼藉的糟糕记录。三更灯火五更鸡的道理我都懂，但就是没能控制住。青春这东西，你有时候不明白，明白的时候你已经老了。一起复读的那些人，我都记得。不管多少年，机器猫是被人叫做小叮当还是哆啦a梦还是阿蒙，我心里还是叫他机器猫。就像有些人，不管他是谢顶了还是佝偻了或是半身不遂卧床不起，我想起他来心里永远叫他做“少年”。
　　2000年第二次高考，吃完额娘炒的辣椒鸡蛋，我再一次扎进考场。语文太简单，所以我再一次提前交卷，蹲在校门口的路牙石上吃甜筒。左小祖咒有一首叫《莫非》的歌很能表达出我当时的心情：朝霞舔着快乐梦，美好的一天开始美好的一天结束，它在慢慢地向着你爬来，在慢慢地向着你游来亲爱的，这美好的一天，太阳伸出他的右手提起你的旧鞋。我的旧鞋，就是那些已经逝去的关于高考的陈芝麻烂谷子。我希望将此篇献给所有怀才不遇的发胖了的人，献给那些曾经幻想过翱翔万里的心，献给那些渐行渐远的梦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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