芜湖是一座有“五子”故事的城市:“历史有君子、开放有名字、革命有胆子、改革有傻子、创新有牌子”,从关雎时代开启,历经几千年岁月,烽火鸠兹走到创新之城,也于沥沙披金中提炼出属于这方水土的城市精神。
每一座城市都有他的精神源头,也都有他的精神走向。今天,让我们沿着时间脉络,梳理空间结构,一一探源城市精神,传承沉潜的历史品格,开创更加美好的未来。
引子
“关关雎鸠,在河之洲,
窈窕淑女,君子好逑。”
——《诗经·周南·关雎》
才子爱佳人,美丽的女孩,让君子辗转反侧,君子鼓瑟吹笙取悦于她。这段浪漫的邂逅发生在水边,鸠鸟关关鸣叫,荇菜参差漂浮。
子曰:“《诗》三百,一言以蔽之,曰:‘思无邪’。”这支古老的歌谣,曾在田垄地头随风游荡,直到被摇着木铎的采风人听到带回宫中,刻在《诗经》上,一路流传至今,已是两千多年。
有一种说法,这个雎鸠,就是古芜湖的名字鸠兹中的鸠鸟。康熙版《芜湖县志》记载:“鸠兹,芜地也。芜之见《经》,始此。”《经》,就是“四书五经”中的《春秋》。
作为芜湖前身的鸠兹,在3000年前的春天里,在水阳江南岸一带侵蚀残丘上,呈现的是湖塘沼泽之所,“地势低洼,鸠鸟云集”,鸠鸣于兹,得名鸠兹。
3000多年之后,芜湖市中心建设鸠兹广场,广场上高高托举的城市雕塑“鸠顶泽瑞”,将一座城市久远的历史形象地呈现在面前。
直到汉武帝元封二年,即公元前109年,汉武帝将这块曾经属于七国之乱的始作俑者刘濞的土地易名芜湖。从鸠兹到芜湖,又走了四百多年。
鸠兹静水深流于芜湖,关关鸣叫的鸠鸟伫立在城市之巅。江左形胜,芜湖多窈窕美女,那么君子呢?江山代有,只是此君子已经不是彼君子,思无邪的陌上年少渐渐成为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的砥柱中流。
君子,本意是国君之子。春秋时代,按照宗法制度要求,国君的嫡长子从小就要进行理想和人格的规范教育,这在教育以及其他社会资源贫瘠的时代可谓得天独厚的优势,也藉此成为人文修养道德境界的楷模。于是在世人的认知里,君子集完备的修养、完整的才艺、完美的品德以及渊博的学识为一身。当宗法制度渐渐松懈,君子具有更为广泛的意义,他们是所有道德、学问、修养极高之人的统称,是人格的典范。
圣贤究竟不世出,君子虽然也高山仰止,却有路径可以攀登,因此,在敬仰之外,君子也可以设定为目标,值得追求、可以效仿。于代代不息的传承中,他们灼灼的品质,照亮了历史的星空,也点燃了后世的景仰与憧憬。
君子谋国,瑟声渐稀笙音渐冷,在这片土地上流传下来的,念兹在兹的是风声雨声读书声中,他们矻矻以求的身影。
剑气如虹
“读书在赤铸,风雪弥青萝。汲绠愁冰断,村酤怯路蹉。玉峰凝万象,绿萼啄群螺。古剑摩空宇,寒光启太阿。”
——黄庭坚《赭山》
这是北宋黄庭坚客居芜湖赤铸山读书时写下的诗,诗中有一段鸠兹之后、芜湖之前铸剑的历史故事。
春日迟迟,卉木萋萋,公元前570年,鸠兹大地上的某个春日被凄厉的号角撕成碎片:“鲁襄公三年,楚子重伐吴,克鸠兹。至于衡山。”是年,楚国令尹子重率军讨伐吴国。记录于《左传》中的这寥寥数行,当是鸠兹第一次正式出现在中国古代的典籍中,也是芜湖在历史文字上的起点。
烽火连天,从此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战乱频仍。烽烟没有阻挡干将和莫邪这两位当世著名铸剑师的到来,他们,要在鸠兹铸一对绝世好剑。
冷兵器时代,宝剑是防身必须,是重要的武器,也是一种权力和荣耀。冯谖击剑而歌,屈原俄冠长剑,萧何剑履上朝,古代君子随身“必佩剑”。所以有“观君子之衣服、服剑、乘马,弗价”之说,意思是观看君子的服装、佩剑和车马,不要谈论它们的价格。
干将和莫邪此来,是接受楚王的任务冶铁铸剑。他们踏遍吴头楚尾,最后定址鸠兹的赤铸山。夫妇二人结庐山隅,然后,炉火照耀天地,君不见昆吾铁冶飞炎烟,红光紫气俱赫然;然后吴山开,越溪涸,三金合冶成宝锷。如果说赤铸山一度只是鸠兹大地上一处平淡的隆起,但是干将、莫邪在此铸剑之后,以剑为笔,赤铸山将自己写进古中国的神话与传奇。
干将与莫邪的故事,是关于中国兵器制造业的故事,也是中国古代历史里旖旎神秘的传奇。据《搜神记》记载,这对铸剑大师耗费三年功夫,造成两把罕见的宝剑,雄剑名干将,雌剑名莫邪。对楚王深感难以信任的干将藏起雄剑,献出雌剑,楚王大怒,杀死干将。干将的儿子赤鼻埋葬了父亲,不惜自杀,委托一名剑客刺杀楚王为父报仇。这段故事被鲁迅演绎为历史小说《眉间尺》。
如今,赤铸山已然火烬人去山空,像一场曾经旖旎的旧梦,梦回吹角连营。解甲归田,刀剑入鞘,马放南山,人走后,烛灭后,英雄的豪情壮士的义气皆归于尘埃。可是这尘埃下纵横的剑气,虽复尘埋无所用,犹能夜夜气冲天。
不知道雌剑最后是否与雄剑重逢,不知道它们最终堙没在哪一抔荒烟蔓草下,在漫长的锈蚀中最终回归鸠兹大地。如果要探源芜湖城市精神,迎面而来的当是这一脉不阿的剑气,有铁的冰冷,火的灼热,也有锻打的锋利和铸造的厚重,铮铮然插入城市一角,压住了飞扬与浮躁。枕边凛雪,匣内飞霜,英雄肝肠,醉里挑灯看,此时犹见锋芒。这锋芒是山的硬气、人的骨气、城市的精神底气。
剑气绵延,不绝流转,时空变幻,落在盛唐,是“事了拂衣去,深藏功与名”的豪气。
豪气干云
白酒新熟山中归,黄鸡啄黍秋正肥。
呼童烹鸡酌白酒,儿女嬉笑牵人衣。
高歌取醉欲自慰,起舞落日争光辉。
游说万乘苦不早,著鞭跨马涉远道。
会稽愚妇轻买臣,余亦辞家西入秦。
仰天大笑出门去,我辈岂是蓬蒿人。
——李白《南陵别儿童入京》
公元742年的秋天,新酿蒸腾着热气,儿女嬉笑跟前,南陵乡下秋光正好,郁郁经年的李白接到唐玄宗召他入京的诏书,对于每一个有理想有才华的君子而言,江湖再远也无法割舍心中忧患,尤其对于困居的李白,念念不忘庙堂之高,睡觉都要“忽复乘舟梦日边”,哪里能够甘于幽寒坐呜呃?
读唐诗,绕不开李白,论芜湖的酒朋诗侣,也不该绕开李白。开元十四年,25岁的李白出蜀,“仗剑去国,辞亲远游”:经荆门、江夏,访金陵、扬州,浪迹吴、会间,游踪所及半个中国。经过芜湖天门山的时候,李白写下《望天门山》:“天门中断楚江开,碧水东流至此回。两岸青山相对出,孤帆一片日边来。”是写景,是抒情,也是志在高远,心在云巅,张扬与豪放,不自觉地迸溅。这个时候的李白,一如宝剑刚出鞘,意气风发,漫游天下,兼求旷达。
诗歌在远方,在心的远方,亦在思想的远方。每一个君子都是忧国忧民的政治家。然而诗文可以酤酒,却无力济世,当李白目送两岸青山相对出,以一片孤帆去追求一个知识分子的最高理想。青山层出不穷,阻挡着前行的步伐,一片孤帆在湍急中摇摇晃晃。太阳就在眼前,却无法靠近,奔波还在继续,步履渐渐沉重。青山遮不住,毕竟东流去。16年之后,年届不惑的李白又折回这里,弃舟登岸,蛰居芜湖南陵寨山下的一个小村庄,开始了没有方向的等待。
终于等到了。42岁的诗人怎么能不“仰天大笑出门去,我辈岂是蓬蒿人”?有意思的是,等待是诗词中女人的习惯,其实也是现实中很多男人的常态,他们等待的是机遇。君子等到机遇,就是政治家,等不到机遇,只能是隐士。
三百多年后,“君子在野,小人在位”,又有一个知识分子滞留芜湖。公元1094年,黄庭坚曾先后在赤铸山和赭山读书度日。黄庭坚在北宋诗坛上与苏轼齐名,人称“苏黄”;在北宋书坛上,也与苏轼、米芾、蔡襄齐名,人称“苏黄米蔡”。黄庭坚的政治生涯也与苏轼一样起步早,23岁以进士出身步入政坛,一直在朝廷为官,仕途顺利,直到49岁才走出中央政府。黄庭坚逗留芜湖,是知宣州任路过,但是尚未上任就遭到党诬,北宋从元祐年开始的党争之祸延及多人,包括苏轼,黄庭坚是著名的“苏门四学士”之一。黄庭坚被“停职待问”,就此携家寓居芜湖,茫茫天下,竟然无路可走。
“君子固穷,小人穷斯滥矣。”黄庭坚埋头读书,他在赭山广济寺左侧桧轩读书的时候,很欣赏诗友郭祥正的诗句“青幢碧盖俨天成,湿翠蒙蒙滴画楹”,改桧轩为滴翠轩,并且手书一匾“黄山谷读书处”,黄庭坚号山谷。芜湖的一脉书香千年不散,当是从这里开始的。
“长江烟雨开图画,有宋文章归草庐。”千年岁月,可以让一座山面目全非,也可以让一段历史斑驳不堪,却细心呵护了一间草庐,赭山的文化气息,历经千年,是赭山,是芜湖,最沉静的注脚。仿佛也注定了张孝祥的“读书误我几十年,几回醉把栏杆拍”。
正气凛凛
霜日明霄水蘸空,鸣鞘声里绣旗红。淡烟衰草有无中。
万里中原烽火北,一尊浊酒戍楼东。酒阑挥泪向悲风。
——张孝祥《浣溪沙》
这首词和《六州歌头》一样,都是张孝祥的代表作。不同的是,这首写在《六州歌头》之后,十年饮冰,虽然未凉热血,但是悲愤已经转为悲凉,并且一路冷了下去。
时代送走了苏东坡与黄庭坚的北宋,迎来了张孝祥的南宋,这是个一言难尽的朝代。1142年,风波亭外漫天飞雪,覆盖了偏安一隅的王朝,也是张孝祥一生的寒意。这一年,他十岁,在芜湖读书。
如果说李白的豪气是君子坦荡荡,黄庭坚的书香是“君子终日乾乾,夕惕若厉,无咎”的自律,张孝祥的人生失意简直势不可挡。朝廷再度上演“君子在野,小人在位”,从芜湖走出去的状元张孝祥收拾起未尽之才,回到芜湖,宦海浮沉十五年,栏杆拍碎,无人会,登临意。
公元1132年,即靖康之难5年后,张孝祥出生于毗邻芜湖的安徽和县乌江,两岁时随父亲迁居芜湖,16岁“领乡书,再举冠里”,24岁廷试擢进士第一名,成为状元。张孝祥由此走上了政治舞台,从一开始,张孝祥就是旗帜鲜明的主战派,导致他的政治命运跌宕起伏。张孝祥先后担任礼部员外郎、中书舍人、建康留守,知静江府、潭州、荆南府等官职,“为政简易,时以威济之。”张孝祥尽职尽责,所至有政声。但是这位少年得志的状元生逢南宋小朝廷风雨飘摇之际,朝廷主流的苟且偷安思想与张孝祥等人的主战思想几经博弈, 24岁出仕,张孝祥的官越做越小,越做越远,“念腰间箭,匣中剑,空埃蠹,竟何成。时易失,心徒壮,岁将零”,宦海浮沉中渐渐心灰意冷。于是借回乡之际捐田百亩汇而成塘,名之“陶塘”,追慕的是中国知识分子偶像陶渊明,在距离状元寓所不远,张孝祥又建了一座“归去来堂”:归去来兮,吾归何处?每一个中国知识分子的内心深处,都有一处桃花源,都有一座归去来堂
张孝祥仕途不顺,诗词文章名气很大,尤其以词著称,上承苏轼下启辛弃疾,被誉为“词坛射雕手”,是南宋词坛豪放派代表之一。有人言,若假之以时日,可以与苏轼并肩。
然而过刚易折。当一群人的激情无法动摇另一群人的贪念。抬望眼,仰天长啸,忠愤气填膺,有泪如倾。公元1169年诗人退居芜湖,意欲此后“留春伴我春应许”,却不知道“一天风雨将春去”。回到芜湖不久旧病复发,以满怀的未尽之才、未酬之志、未完成的人生去世,时年39岁。从年少万兜鍪到鬓微霜,十几年浮沉宦海,最终在水波不兴的陶塘之上度过生命最后的时光。
张孝祥病逝之日,芜湖“商贾为之罢市,两河之民惶惶如失所恃”。
芜湖人对张孝祥的怀想之情,除了陶塘,还与张孝祥的才华和品德相关。“君子之为利,利人。”休归芜湖的短短一年时间,张孝祥为芜湖办了很多实事。芜湖地处青弋江口,两岸阻隔,常因济渡遇祸,张孝祥组织人力物力在青弋江口修筑浮桥,“但渡无苦”;修“观澜亭”作为“讲学、敦品、励志”之所;纾解民困,避免军队拥兵扰民;病危时嘱咐儿子,将陶塘捐给地方,作为乡民游玩之所。
陶塘是什么时候改名叫镜湖的?一波如镜,固然名实相称,却也少了被叫做陶塘所寄予的深意。这是一个英年早逝的中兴之臣在溃不成军的时代里,对报效家国的满腔热忱,对己才不得用的失意,对偏安小朝廷的失望,对陶渊明不为五斗米折腰的钦佩,对江湖白发弄扁舟的向往……种种况味,在一个人三十几年人生的跌宕起伏中,在短发萧骚襟袖冷的筚路蓝缕中,更在遗民泪尽胡尘里的悲凉与暖风熏得游人醉的怅恨里。所谓君子,是人生不满百,常怀千岁忧,是明知大厦将倾,仍然不惜以身为柱支撑。
世路的坎坷,是对君子的打磨。《诗经·卫风·淇奥》写道:“有匪君子,如切如磋,如琢如磨。”君子在不断的切磋与琢磨中,渐臻化境。
虽然在一个倾颓的乱世,身为君子,不啻是一场悲剧。为之扼腕的有当世之人,更有无数后来者,包括张孝祥的乡党黄钺。
浩然之气
升平桥畔状元坊,曾寓于湖张孝祥。
一自归来堂没后,顿教风月数陶塘。
——黄钺《于湖竹枝词》
这首诗是黄钺《于湖竹枝词》的第一首,“君子与君子以同道为朋”,忘不了张孝祥、推崇张孝祥、为张孝祥建祠配享的人中,黄钺首当其冲。
黄钺初入仕途,就请时任芜湖县令的陈圣修在陶塘南岸设张于湖祠,如今的烟雨墩上,还有一方字迹漶漫的石碑,刻录的就是陈圣修祭祀张孝祥的文章。英雄相惜、君子相怜。
君子的社会价值,是“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”,当达则兼济天下无法实现的时候,就选择穷则独善其身,君子自身品格的修养则是“温良恭俭让”,在这两点上,黄钺都做到了。
黄钺是芜湖历史上官做到最大的一位,也是诗、书、画、文章俱有所成就的全才。虽然祖籍当涂,但黄钺一生与芜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,他生于斯,逝于斯,护佑乡民、造福桑梓,为芜湖一带的文化教育事业投注巨大的心血。
黄钺“五岁丧父,十岁丧母,出入随乳娘”,少年艰辛,成为一辈子的谨慎、谦和、朴实的底色。和张孝祥少年得志截然不同,黄钺苦读到40岁才考上举人,第一份公职是正六品的户部主事,并不是什么暮登天子堂,而且因为开罪顶头上司和珅,黄钺只在任上干了一年就借故回芜湖,致力于教育事业。直到和珅倒台,教了十年书的黄钺二度奉旨进京,得到嘉庆皇帝重用,并且在道光时也一帆风顺,矢勤矢慎,历经三朝,官越做越大,最后以77岁高龄在户部尚书任上致仕。
再度回乡,黄钺继续家乡的文化教育事业建设;他收集整理家乡画家的事迹及作品,编成《画友录》一书;以诗论画写《二十四画品》,用四言韵语全面概括总结中国画的艺术风格;尤其是诗集《于湖竹枝词》五十首,吟咏芜湖历史名人、名胜古迹、乡土风俗,可谓是记录芜湖明清之际政治、经济、文化、风俗的丰富资料,至今仍有很高的研究价值。
黄钺回乡后,着手将烟雨墩的张孝祥祠移到赭山广济寺的滴翠轩,并以萧云从、汤天池等人陪祀。黄钺最后以92岁高龄去世。
君子温良恭俭让,于黄钺而言,字字落到了实处。与刚烈的剑气、张扬的豪气、铿锵的忠愤之气相比,黄钺是温和的,君子如玉,触手也温。无论是当年与权臣的道不同不相与谋,还是后来的平步青云,以及年老后盲一目的非常状态,黄钺心平气和地面对了生命中出现的逆境与顺景,表现出一个君子不染淤泥的清洁精神和中通外直的通达端正。
君子的身上,寄托的是世人对于完美的期望。刚烈之气、书卷之气、正直不阿之气,所有美好品格的重叠和凝聚。梳理芜湖历史上的杰出人物,黄钺的正直朴质和敦厚之气,是君子自省、自敛、自持的内在与宽厚、忠恕的处世。如果说“天行健,君子以自强不息”是君子刚毅奋发的一面,那么以黄钺为代表的“上善若水,厚德载物”则充分体现了君子仁义道德的另一面,他们以人字的支撑铸就芜湖历史的精神根基。
君子如玉温润,君子如灯烛照,君子如剑刚勇,从这个意义上说,无论是干将莫邪,抑或李白、黄庭坚,张孝祥、黄钺,作为芜湖历史中引领风骚的人物,在他们身上闪烁着超越时代的光芒。软山媚水的江南,半城山水的芜湖,是他们以剑、以笔,以高昂的理想,以不屈的坚持、矻矻的追求支撑起数千年的风骨。
尾声
寻常有约在芜湖,再上高楼一醉呼。
及到芜湖君已死,伸头舱底望浮屠。
——黄宗羲《忆沈士柱》
这是明末清初大思想家黄宗羲的诗,他凭吊的是明末芜湖人沈士柱。作为晚明志士,明亡后沈士柱坚持抗清十数年,最终被杀。噩耗传来,他的妻妾共三人随之自杀殉难。又是县令陈圣修,于乾隆五十五年为三个女人设祠,葬于今天的范罗山南麓。
荒烟漫草,旧迹不可再寻,但是流转的时光,走过的身影,从来不曾消失,一如这个城市土壤里曾经的铁质。
芜湖还有很多深藏不露的凛然与决绝,侠之大者,义之大者,所以,在镜湖边有传说中疏导中江的大禹、有干将莫邪、有南宋状元张孝祥,有姑孰画派创始人萧云从等人的雕像,或张扬,或清寂,或萧索,还应该有协助修筑万春圩的沈括,锻铁为画的汤天池,圈定“芜湖八景”的元芜湖县尹欧阳玄,等等,他们是一座古城画卷上殷红的钤印,写下历史深处的风、雅、颂。
没有文化的山水,无论如何巍峨如何壮阔,也未免轻浮;没有历史的风景,无论如何旖旎如何壮观,也难免肤浅。没有君子引领的城市,无论如何繁华,也会缺少深邃的内涵。这些走进历史,知名或无名的君子、仁人、志士,他们,奠基了一座城市历史的精神高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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