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桥驿印象

作为开封人，一直因未能一睹赵匡胤黄袍加身地“陈桥兵变”遗址而遗憾。一个仲夏的早上，“身未动，心已远”，我们终于踏上了前往位于黄河北岸的新乡市封丘县陈桥驿古镇之路。
陈桥驿遗址占地约70亩，南距黄河大堤仅几百米，几乎是南依滔滔黄河而建，大堤坡下即是“山门”。陈桥驿始建于五代，相传村里有一小桥失修，富家陈姓捐资修复，故谓陈桥，后周时因设驿站而得名。赵匡胤定都北宋京城开封后，曾设“陈桥门”，陈桥成为北通燕赵的咽喉。当年的陈桥驿规模宏大，有“七十二条街、七十二座庙、七十二眼井”之说。
呈三进院落的陈桥驿遗址有正殿和东西配殿，供奉有与“陈桥兵变”有关的佛龛、壁画、器物等历史遗存。后花园一汪湖水映衬着这座庭院巍峨秀丽。尤其是大殿、廊柱上皆为我市牛光甫、陈国桢、张家顺等著名书法家的题书，在倍感亲切的同时，更让人恍若在开封。
庭院幽幽，沧桑满满。一棵盘根错节、虬曲古拙的千年古槐旁，一匹高大威风的石雕战马仿佛要挣脱拴槐的缰绳奔向沙场厮杀，旁边立释义牌“系马槐”：传说赵匡胤傍晚时分到达陈桥驿飞身下马，把马拴在了这棵树上，次日赵匡胤黄袍加身被拥立为帝，故当地有“下马将军，上马皇帝”的说法。眼前的老槐树虽已枯萎，但也不难想象出赵匡胤当年那一瞬间跃马出征、万丈豪情之傲然神态。更值得一提的是，1982年在千年古槐的根部又长出一棵小树，成为那场历史事件的后续见证。
公元960年正月初一，传闻契丹联合北汉南下攻周，未辨真伪的周恭帝急遣赵匡胤统帅诸据军北上御敌。万家团圆时穷兵黩武，劳师远征，将士不悦。但皇命难违，只好硬着头皮去打仗。大年初三傍晚行至陈桥驿时，军心浮动，众将士不想当炮灰。赵匡胤和赵普等密谋策划，发动兵变，众将在此将黄袍加在佯装吃醉酒的赵匡胤身上，拥立他为皇帝。随后，赵匡胤回师开封，京城守将迎接赵匡胤入城，胁迫周恭帝禅位。赵匡胤即位后，改国号为“宋”定都开封。像这样不流血的王朝更替，在中国2000多年的封建社会中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。
不得不承认，历史的过往总是让人感慨万千。宋时陈桥驿因“北扼燕赵咽喉，南锁大梁门户”，属京畿路开封府管辖，金时归南京路开封府，元属河南江北行省汴梁路，明属河南布政使司开封府。黄河改道后横亘于陈桥与东京汴梁之间，陈桥由南岸变为北岸，与东京汴梁的陆路交通由此断绝。
陈桥驿虽因奠基北宋千秋大业的“策源地”而被确立为河南省重点文物保护单位，但因地处黄河北岸的封丘县孤悬“河”外，与大宋历史和千年古城形成“断层”，很少有人前来参观，甚至很多人都不知道还有这样一处历史遗存。
返程的路上，笔者思接千载，心潮澎湃，于是写下此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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