掌,指人手的手指基部与腕部之间稍凹的部分,古文像“爪”形。《说文·手部》:“掌,手中也。从手尚声。”《增韵》:“掌,手心也。谓指之本也。”“指之本”即手指的根基。“掌”也指动物的脚,如熊掌、鸭掌、马掌、脚掌等。加钉或缝纫在鞋底前后的皮质补丁叫鞋掌。
“掌”至少有三种引申义。其一,以掌打击。《汉书·扬雄传·校猎赋》:“蹶松柏,掌蒺藜。”再如现代词语“掌嘴”之“掌”,同义。其二,职掌,主管,主持。《墨子·迎敌祠》:“设守门。二人掌右阉,二人掌左阉。”《国语·晋语》七:“使掌公族大夫。”其三,拿,忍。《红楼梦》六十回:“这屋里除了太太,谁还大似你?你自己掌不起来,但凡掌的起来,谁还不怕你老人家!”
乡间往往以“掌”喻指窑洞或山沟的尽头。都呈凹形,故称作“窑掌”“山掌”。窑洞左右有山墙,前有前墙后有后墙。进入窑洞从正面看,内墙的后墙根称作窑掌。李全珍《建奎光楼碑记》:“东沟之地,乃吾州一大都会也。居民稠密,烟火万家。考其源为掌,蜿蜒而南,凤渠又名阁。称地之灵,莫此为盛也。”碑记中所谓的“掌”指的是山掌。
单以“掌”字喻指山掌有其原由。《释名·释水》:“水泆(溢)出所为泽曰掌。水停处如手掌中也。今兖州人谓泽曰掌也。”上文所引碑文指东沟,包括前社、里社、中社,“夹涧三百家,望之如空谷”。在中社村西山掌里有一龙池,《太原府志》称龙池水为“光滢夺目,冬夏不竭”,说明“山掌”多指山沟尽头的低洼之处,其间多为聚水之地,也是山沟中溪流的源头。《乡园梦》二六七:“荫营西侧处于方山山脉的刘备山下,山麓有大泉眼,所流经的山沟古称白泉掌,其季节河古称白泉河。”是山掌有水聚集的又一例证。
以“掌”作为村名者不乏其例,诸如桑掌、贾家掌、白家掌、曹家掌,它们都处于山掌之中。范家掌《创建庙宇公所学校碑记》:“平定西南三十五里范家掌,山清水秀,风气开通,仁里也。”王九昌《西域寺典故》:“狮脑山东南麓有个小山村叫西峪掌,村名的来历众说不一。最简单的说法是,往东离它不远处有个村子叫西峪,从西峪村溯流而上就到了山沟的根底,山沟根底俗称‘掌’,建成村落叫西峪掌。”元好问《阳泉西谷》诗写阳泉,阳泉处于一条大山沟之中,从阳泉西行五里便是西峪掌。更为有趣的是“簸箕掌”,阳泉平定地区有好几个“簸箕掌”。相传上古时期天崩地裂,洪水泛滥,华胥氏遭遇了一场灭顶之灾,只有伏羲与女娲兄妹俩幸免于难。他俩觉得太孤独了,女娲就照着金童玉女的模样,用黄土和成泥来捏人。泥人多了就用簸箕端,用完簸箕又把簸箕放回山梁下。久而久之,搁放簸箕的那个地方变了样,形成四周高出中间低洼看去上宽下窄的簸箕形状。后来,住在那里的居民便把自己的村落取名为“簸箕掌”。
“掌”字叠用“掌掌”,有的指山掌,含有亲昵之意,因为那是乡民们休养生息之地。平定民间故事《枣核儿》:“在九百九十九年前,有一座长满各种枣儿的山,在山下靠近溪流的掌掌里,住着几十户人家,叫枣儿洼。”平定民间故事《傅山定移穰》:“俺大字不识一个,写不来。不过,俺住的是长大槐树的高山坡,先前从四峪沟搬来的,从那山掌掌迁到这长树的地方来的。”有的指窑掌,叠用隐含一种轻微恐惧心理。柏原《芦花传奇》:“安老汉替芦花辩解说:窑掌掌里有老鼠呢,它害怕老鼠把它的蛋拉走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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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掌”与“山掌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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